是。現在因為是我贏，明天妳得來接我了。」

謹慎的天性要她快撤退。「你說你要去倫敦見翰芮。放開我。」

他放開了。「妳對與家兄相關的事倒是記得很清楚。」

他也許完全不知道她對黎家的恨意有多深。但他在這個戰場還算新兵。「等你跟翰芮談過之後，你會後悔曾看過我。」她說道。

「拿妳那雙美麗的藍眸下註吧，妳會輸的。」

她假裝忽視他的稱讚，繼續說：「更不要說給我一棟大樓，還同意翻修了。不過我非常感激。」

「是的，呃……」他的視線移向她的嘴。「妳的嘴唇上面有個面包屑。我能幫忙嗎？」

他以餐巾輕觸她的嘴，但卻皺起眉頭，接著丟下餐巾以手指取而代之。「啊，這樣好多了。」他的手以流暢得她幾乎不曾察覺的動作圈上她的頸項，將她拉近。「我正好知道補救法。我能親吻妳嗎？」

她沒料到會聽到禮貌的要求，尤其是他的雙眼正要求她屈服時。有幾種不同的選擇，但是他的吸引力是那麽強烈，她便不理睬它們。「你想這樣做聰明嗎？」

「誰在想呢？」

我們倆，而且他們的心思都走在同樣一條誘惑的路上。

他再次低聲笑起來，低沈而誘人。「莎拉，我自己都不能說得更好了。我真是喜歡妳思考的方式。」

他看出她的心思了，而這層認知解除了她的武裝。

他嘗起來有櫻桃的甜美味道，聞起來有傍晚森林的氣味。歡喜的滿足感在她心中撥弄，催促她擡起雙臂圈住他的頸項，試試自己的禮儀能讓她做到什麽程度。

他們就像剛才在隔壁房間的情侶。就像男人跟他的情婦。她被這樣的想法驚呆了，不禁退縮。「邁克，你必須停止。」

放在頸背的手收緊了，將她固定在原位。他張開雙眼，夢幻的熱情還流連在其中，但也潛伏著讓她既怕又能鼓舞她的強烈意志力。

「莎拉親親，妳覺得自己應該為了顧及禮節而反對。要誠實，即使不是我，也要對妳自己。」

「你剛才說我是個差勁的騙子。」

「那就承認妳喜歡我的雙唇在妳唇上的感覺。承認妳喜歡我。」

同意的話就在舌尖，掙紮著出口。但是她不能。

「膽小鬼！」

她的驕傲攀升。「你是個陌生人。我不會把我的純真輸給你。」

「那會是什麽樣的純真？我們以許多不同的方式成熟了。」

如果他想直言無諱，她也能奉陪。「我不會愛上你。」

「但妳本來希望嫁給我哥哥的，所以心這個部分，妳必定不再純真了。喔，我絕不懷疑妳身體上的賢德。妳是個有榮譽感的女人，一定能符合丈夫的期望。」

她笑了。「用瘋狂來形容你的態度都算是恭維了。」

「妳說我們是陌生人。做點補救吧！問問我的事。」

固執兩字都無法完全闡明他的個性，他的手指正以最迷人的方式按摩著她的頸子。莎拉忍不住問道：「昨天你在街上瞥見我們時，為什麽露出笑容？」

「我為什麽對妳笑是個沈悶的問題。」

她壓抑下少女般的嘆息。「那說諾奇。你看見他時在想什麽？」

「我高興極了，雖然他的態度像個小流氓。我從來不曾引導禁衛軍進入一個蘇格蘭城鎮。」他聳聳肩。「我很高興回家了。好了，在我再次親吻妳之前，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？」

他的誠實進一步解除了她的武裝。「你的感覺會不一樣嗎？穿現在這樣、蘇格蘭格子呢或禁衛軍的制服比較起來有不同嗎？」

這個問題嚇著了他，因為他停頓了一下。最後他終於說：「說實話，頭盔很討人厭，而被風也不對我的胃口──在現代太炫耀了。」

「那蘇格蘭裙呢？」

他的臉頰染上一片紅暈，他搔搔鼻子掩飾笑意。「私人笑話。」

「可是我來自高地。我很清楚男人跟他們的蘇格蘭裙的。」

「比如說……」

「被野黑莓叢鉤到、毀了裙上的褶痕。以前有只小獵犬曾拉掉我弟弟的蘇格蘭裙，讓它攤在他的腳踝。他那時候還小而且羞死了。」

「那我就不需要羞辱自己了。」他清清喉嚨說道。「我會說多數時候我比較喜歡現代的服飾。所以我愛追根究柢的莎拉，如果妳的好奇已經得到滿足，我要繼續親吻妳了。」

她在昏眩的邊緣徘徊，也為他在她的靈魂添加了溫柔而陶醉不已。當他更加接近時，她突然說道：「你難道不想問我什麽問題嗎？」

「有。妳願意好心的張開嘴嗎？我強烈地渴望嘗嘗妳的舌頭。」

她還來不及吸口氣，他便偏著頭以銷魂的吻掠奪了她的雙唇。她的心裏浮現夢幻的景象──古老的橡樹下方鋪著一床毯子，附近有一條小溪輕緩地流向海洋，一個男人斜臥在她的身邊，將小花束編進她的發中，並且以指尖愛撫著她的頸項。

另一個影像在心中浮現。她看見一張大床，上面鋪著冰涼的白色亞麻床單。她穿著潔白無瑕的睡衣，想著那個即將加入她的男人使她意志漸漸薄弱。

他的手滑進睡衣的緊身上裝，罩住她的胸部。當他初次輕拉她的乳峰時，她渴望得顫抖。響應的男性呻吟貼著她的雙唇傳出，接著他的舌頭便以誘人的韻律探進她口中，讓她的五臟六腑都酥軟了。每一次輕觸、每一個動作，她都感到自己被吞噬、誘惑，並完全屈服。

她嚇壞了，不禁退縮。「不，停下來。你是翰芮的弟弟。」

他的雙唇因為親吻而潮濕，眼中的神情純粹是天堂。「莎拉，妳真是個膽小鬼。」

他該死！都是她自己起的頭。「你不能改變你的家人對我的態度可怕極了的事實。」

「是，呃……」他的手指滑過她的嘴。「我在倫敦會想妳。」

他說話的方式真是最奇怪的了。他開口時會先說出溫柔卻虛偽的「是的，呃」，接著再說些完全不相幹的話，使他原來有條件的投降像個謊言，或者完全改變話題。

這樣的語言技巧是她剛剛註意到，而且她打算多加註意，在有關黎邁克的諸多事項中又添了一項。他對什麽事情都有答案。

莎拉惱火地說：「你要怎麽跟翰芮說我的事？」

他咧嘴笑得像個富有的浪蕩子。「當然不是我心中的想法了。」

聖瑪格啊！他甚至能讓惡魔卸下武裝。「那是什麽呢？」

淘氣之色使他的笑像個孩子，但他的眼神卻是掠奪性十足，而他在她頸項的碰觸變得愈來愈親密了。

「告訴我。」

「好，呃。我在想要不了多久我就會發現……」他緩緩抽回手。

「你會發現什麽？」

他輕點她的鼻端。「妳能不能釘釘子。」

他又來了。她困惑地說：「釘釘子跟親我有什麽關系？還有，別否認你正在想它。」

「我不是在想親吻妳的事。」他起身拉開她的椅子。「我的意圖跟思緒一樣，早就遠超過單純的親吻了。」

莎拉穿著睡衣與罩袍，把腳縮在身體下方，坐在臥房爐火前的地毯上。她倒了兩杯甜甜的溫牛奶，遞了一杯給蘿瑟。

女侍與她面對面坐著，她已經把最好的衣服換成睡衣及睡帽了。而那頂睡帽讓她像個小精靈。蘿瑟擡起頭，吹著熱呼呼的牛奶。「妳現在要告訴我市長怎麽說了嗎？」

莎拉推開傍晚與黎邁克相處時的放蕩行徑所引發的罪惡感。他在馬車上親切的閑聊，好似不曾發生那種親密的狀況。當他送她回到家，轉身準備離去時卻突然停下腳步。

「要我幫妳帶什麽口信給翰芮嗎？」他問道。

「好。他拿不到我的嫁妝。」

「因為根據法律，它屬於妳嫁的那個男人？」

「是的，而且下一次我的選擇會更好。」

「小姐？」蘿瑟顯得有些憂慮。「妳病了嗎？」

莎拉推開與邁克最後那段談話的記憶。「沒。蘿瑟，我很好。」

「我敢打賭市長對妳的計劃印象深刻，對嗎？」

莎拉稍加潤飾，轉述自己如何得到海關大樓的詳情。

「天佑聖瑪格！」蘿瑟驚呼。她的雀躍之情來得快去得也怏。「如果伯爵夫人拒絕放棄她的所有權呢？」

莎拉並沒有想過那種可能性。邁克已經承諾了，他似乎是個說話算話的人。「她的小兒子非常有說服力。」這種說法實在過度保守；道過晚安莎拉就無法不想他，想他善意的表態、想著他的手逗弄著她的胸脯。沒有人曾經碰過她那裏。

她因為記憶而輕顫。

「小姐，妳會冷嗎？」蘿瑟作勢欲起。「我去添些煤炭。那對左右護法今天已經添滿桶子了。」

「不必。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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